第二百七十一章  爪牙之斗


(资料图片)

“不想成为剑下亡魂就滚开。当然,如果你硬要破坏主子的计划,那我就只能先把你打得摇尾乞怜再杀掉了,昭王的小看门狗。”

面对泛着寒芒的扇剑,慕容长恭只是瞥了一眼。对他来说这样的威胁已见怪不怪,更值得玩味的是面前这个杀手的种族。如果自己的推测没错的话……那司徒蛟的残忍,可能远比狱龙之前猜测的更甚。等这一场打完,务必要禀报殿下才行。

阿蒄看着沉默的慕容长恭,哼了一声:“如果这就是你的答案,那遗言你也不必说了。”对她来说,这只是翎中剑下亡魂里无足轻重的一个罢了。

“鸮舞,飓之舞!”青色的扇面打开,裹挟着凌厉的风,连郡主府的横梁都发出“咯拉啦”的响声。只是轻轻的扇动,慕容长恭便感觉到一股足以将常人浑身的骨头都捏碎的力量向自己迫近。

王族争权夺位,如果说明面上的手段是一件点缀着珠翠的华美袍子,那背地里养的爪牙就是袍子艳红的延伸。在这当中,一个特殊的群体贯穿始终。

杀手。

而要说其中最名震浑天的一个,很多人脑海中都会划过那个拿着扇子翩翩起舞的身影——“剑扇鸮娥”,蒄女。

阿蒄与阿暖阿环是亲姊妹。还在乳娘怀里时,郡主便来了她们家挑选。一把短剑从三姐妹眼前晃过,只有阿蒄伸手去抓。

阿暖和阿环留下当作未来安插在司徒尤身边的细作培养,而阿蒄则当天就被抱走。再次出现,便是在宴会上一举击杀了司徒望的右骁卫。没想到司徒望并未动怒,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司徒蛟一眼:“郡主果然是熬鸮的好手。”

此后,一路为司徒蛟扫除障碍从无失手,无论王族还是百姓,皆畏惧地称其为“宜遥的利爪”。

所以当阿蒄看见自己引以为傲的招式被慕容长恭一个空旋避过时,表情有一瞬间的裂痕。但仅仅是一瞬间而已,毕竟自学走路开始就被派去暗杀各路王族养的侍卫、武士,那些所谓高手在自己手底下也撑不过三招。

“鸮舞,铁之舞!”随着扇骨的颤动,一把把长而带钩的翎毛短剑以极快的速度散射,朝慕容长恭的胸口飞去。想着处理完昭王的“看门狗”自己再去解决那两个背叛者,阿蒄的嘴角不禁微微勾起。

“在你临死前,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最后一件事吧。你当真以为哈伦固南下的事主子不知道?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交易。到时候,哈伦固与浑天为友邻,我家主子成了新的妖王,你家高傲的主人还得俯首系颈。若是主子心软免了他的死罪,凭他的容貌当是最受宠的面首吧!”说罢,阿蒄忍不住大笑起来。

然而,阿蒄想象中慕容长恭倒在血泊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无数枪的虚影精准地在同一时间发动,翎毛剑纷纷被斩落在地上。

“呼——还好没退步,殿下不让我随意在战场以外的地方动手,我还怕乾灵枪冲手生了呢。”慕容长恭提枪缓步走出烟雾,每一步都像踩在阿蒄摇摇欲坠的自尊上。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连续的杀招在对方眼里不过是热身。

阿蒄紧紧握着拳,指尖被自己捏得发白,才平复了心情。不过是撑了两招而已。自己还有最大的必杀,而在此之后,白骨被土掩埋,将再无第三人知道自己失手。

“鸮舞,默之舞!”阿蒄皓白的手腕伸展开,从臂膀到肩长出长三尺的正羽,展现在慕容长恭面前的巨大扇剑每一条花纹都仿佛在啸叫。“这是最后的舞了,欣赏完的时刻,就是你的死期。”

慕容长恭本想用业力凝成盾阻挡,但阿蒄锋利的杀意突破了防御,避无可避之下,慕容长恭只得迎上去。“扭转乾坤!”

重力的改变让天地在阿蒄眼前都仿佛倒转,对扇剑的掌控也力不从心,剑锋没有传来刺入血肉的实感,只有轻微的“咔”的一声。

阿蒄愣在原地。她斩断手足之情,无视败者的惨叫和乞求,一步步拼杀出的所有引以为傲的资本,在这个人面前都如此无力。

突然,她想到一个自己之前从未设想的可能性。

阿蒄的嘴唇发白,颤抖着问:“你……是玉面狛神?”

仿佛是为了验证这个可能,慕容长恭从渗血的衣襟里取出裂成两半的青铜面具,面具上雕刻的是狰狞的狛犬形象。

“你们只知狛神,不知慕容长恭。”慕容长恭横过乾灵枪:“我是慕容长恭。昭王麾下上将军,慕容长恭。”

“玉面狛神”,那是一个代表着疯狂与黑暗、美好与森然白骨并存的,让杀手界都为之闻风丧胆的名字。说是名字也许并不准确,确切来说,那是杀手们最顶礼膜拜的图腾,是阿蒄全力追赶也不能碰到其衣角的神话。传闻其恐怖的面具下是一张俊美的脸,但只要司徒虬龙一声令下,见过其容貌的人就会被抹去在世界上存在的一切痕迹。可以说他是隐忍的虬龙亮给世人的阴冷獠牙。只是他在司徒虬龙死后便失去了影踪。

如今,他站在自己面前,亲口告诉自己已经效忠主子的敌人,怎能不让阿蒄信念崩塌?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阿蒄喃喃着,脑海里闪过以前被击杀的人的身影,样貌早已随着时间而模糊,在这次本不该出现的失误扭曲下变成了刺目的讥嘲的嘴脸。

“不准笑!你们都不准笑!”阿蒄冲那些嘲弄自己的幻象大吼:“我不可能输,也不能输!”

阿蒄现出原形——一只长耳鸮。

妖气爆发内旋成的两个漩涡摩擦间产生尖利的悲鸣。慕容长恭原以为阿蒄是要对自己发起进攻下意识防御;那气旋却只向阿蒄撕扯,当即跑过去阻拦:“阿蒄,停下!”

可是已经晚了。妖气的爆炸像华丽的焰火,焰火过后坠落在地的遗骸徒余悲凉。

“何至于如此?”“不能输,也不能……背叛。杀手皆是如此,狛神大人……比我清楚……”阿蒄声音渐弱,直到连呼吸也听不见。慕容长恭将面具放在阿蒄身上,起身离开。

大帐的轮廓逐渐清晰。一个身穿深衣的人影站在驻扎地前。慕容长恭理了理衣冠走过去单膝跪地:“禀殿下,杀手阿蒄已除。此外,据其所言,阿暖和阿环俱为安插在小郡主身边的细作,该如何?”“继续一条道走到黑,还是悔改,都交给司徒尤自去处置。”狱龙瞟了一眼慕容长恭的衣襟:“面具呢?没挡下来?”“被击碎了。”“寡人应该告诉过你,不要在战场以外的地方动手。得意得把自己是谁都忘了?回答!”“昭王上将军,慕容长恭!”“谬矣!大谬!”慕容长恭懵了,不知自己错在哪。“罚慕容长恭去吕奉处治伤,伤不得愈,不得见我。自去领罚!”

“嗨!”慕容长恭拔腿刚要走,反应过来挠了挠头:“殿下?”“糊涂!”狱龙气得发笑:“我昭阳人,先要记得自己是谁,再记得是什么官。你首先是慕容长恭,然后才是上将军,可懂?”自己这主子性格总是和旁的王族不太一样。慕容长恭没再行军礼,而是作了个揖:“长恭明白了,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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