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图)

◎阿蒙

一边转悠,我一边琢磨咋能让卖店房主再降点租金,手机“叮当”响两声,掏出来一看是小于,这个点儿她应该在班上,发微信有点反常。这条微信上写着:你知道不?老郑病了。我回:啥病?她写:挺重,前列腺癌。听这消息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老郑那么个谨慎人,对自己一直挺好,患此大病确实意外。缓过神来,我写:老郑对咱算有恩,没事你过去照应照应。小于“嗯嗯”两下,再没啥动静。到晚上,我联系小于,问她情况咋样,小于半天才回复:发现得算早,下周做手术,这边的医疗条件没说的,应该有希望治好。我写:下午我给老郑发微信了,祝他手术成功,好人有好报。又半天,小于写:得跟你说点事。我写:啥啊?她写:那个啊,老郑跟我说了件事,我得跟你说说。我回个问号。她写:这事啊。她写:老郑说等他做完手术,要没啥大事,他想跟我结婚。她写:他让我先考虑,先别跟你说。接着写:这事可咋整啊。

说一点不蒙圈那是扯淡。但是我原来那车间主任说过,人遇事得冷静,对人对事对自己都得分析清楚。连续想俩晚上,我想明白了,这事可行,主要是这事后续跟着一套事。人往高处走,这没离开常理,而且不光是小于奔高处走,我女儿也能跟着沾光。李曼莉也劝我说:“老郑那么大岁数,又得上这个病,人要是没了,不能亏小于,家产不用说,身份也解决了,回头小于把你俩办去,不还是个团圆?”

我跟小于沟通两回,意思明确,我同意,需要干啥我都配合。小于跟我解释,说她还没有想好。我说:“不用想了,就这么办。”接下来几天后反劲,我连续喝酒,卖店也关了,看谁都想揍一顿,或者让人揍我一顿也行。李曼莉她儿子看不出火候,还让我教他吹口琴,我也没拒绝,口琴放嘴里,胸腔跟心脏一起使劲,吹出来的动静穿云裂石,像疯人院集体号叫。她儿子问我:“孙叔,你吹的这是啥啊?”我把口琴扔一边,告诉他,《悲怆交响曲》。他问谁写的。我告诉他:“大作曲家——背得很。你练去吧。”

小于又打两回电话,我不接,第三回我接了,一接就听见她在那头哭,我说:“你哭啥?”她接着哭。我说:“你针灸、气功都练咋样?治病救人,这都是好事。”小于还哭,我说:“别哭了,你妈就在那屋呢。”这管用,不哭了,还跟我解释,说还是举棋不定。我说:“人丑多作怪,你跟老郑再好好合计合计,把这事办圆溜了。”她又开始哭,说:“你把我一个人扔到澳大利亚,啊,就我一个人。不行我回鸡厂,再不行我不干了,下礼拜就订机票回家。”我语气稍缓,说:“于亚红啊,我跟你女儿说你在澳大利亚教黑天鹅跳舞,这你得争口气,把事办准成了,老郑抠人一个,婚前协议你得签好。”小于说:“你知道,我这不全是为咱女儿,咱没能耐啊。”一听这话我来气了,我说:“于亚红,别整这被逼无奈,啥你也别说了,就把你女儿路铺好,我在这头挺好。”

小卖店到底让我兑出去了,白菜价。老丈母娘也让我送她亲戚家。

(待续)

推荐内容